第199节(2 / 3)
荣王妃坐在蒲团上,心不在焉地敲了一会儿木鱼,在高嬷嬷端茶进来时,总是耐不住性子,放下念珠站了起来。
“四面都太平吗?”
“太平。”高嬷嬷点头,“一点声音都没有。值夜的两个下人都离得远远的,而且今夜他们还被安排了更换庙前石灯的差事,至少有半个时辰不会去后堂。”
荣王妃点头,看了一眼桌上漏刻,“那就传话下去,两刻钟之后,亥正时分过去。”
天潢贵胄的确不是自由身,不但处处人言可畏,而且还处处隔墙有耳。
虽然至今为止她没拿到把柄,却也知道,就像她在章氏、荣王以及后头的侧妃们身边都安插了眼线一样,她自己的身边也不是那么干净的。
水至清则无鱼,平日算不得什么,可到了关键时刻,却不能不严加提防。
胡乱再颂了几页经,约定的时辰就到了。
她让高嬷嬷开门,自己避过灯光覆盖范围,从侧门走出了庑廊。
侍卫们就在此处,主仆相互打了个眼色,就轻车熟路朝着祠堂走去。
不多时就又到了黑黝黝的祠堂门口,留下几个侍卫在外看守,她只带了二人入内。
亮起了夜明珠,掏出铜钥匙,激动到颤抖的手试了好几次才插入钥匙孔。
但是这一插入,钥匙与锁孔竟严丝合缝!
荣王妃心头血热乎乎地往喉头涌,她勉力往下咽了一口,稳住双手扭动铜匙,就听啪嗒一声,同时锁住了三个抽屉的铜锁就应声而开了!
她不假思索拉开最上方第一个抽屉,当中存放的几件物事霎时就出现在了珠光之下。
交出来!
抽屉里摆着一块旧帕子,一份半新半旧的舆图。
舆图没什么特别的,就是大周定国时期的羊皮版图,只不过在其中几处地点之上画上圆圈做出了标记。从延展的方向来看,像是贯通南北的一份路线图,两端的端点一个是京城,一个则是湖州。
至于那块帕子——
荣王妃拿起它凑近了夜明珠,这才看清楚它是一方月白丝绸,料子不算顶好,但是有些年头了,翻过面再来看,这一边的帕角上绣着一个“奕”字,而这个字的旁侧,却染上了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硬渍。
再把它凑近些一看,荣王妃就倏的把它放下了!
那发黑的硬渍,竟然是一块陈年的血渍!
荣王妃当然见过血,在跟随义军一路杀进京城的途中,她见过的死伤的人还少吗?
这是血渍,她一眼就能断定!
一块带血的帕子为什么会被秘密收藏在这里?
而这个“奕”字,她却好像记得也曾经在哪里出现过……
只停顿了片刻,她便立刻拉开了第二个抽屉。
第二个抽屉里只有几张纸,纸上有字,首尾都没有称呼和落款,但是这纸上的字迹——这字迹她却十分眼熟!
再一看这纸上的内容,她顿时惊得倒退了半步!
而这一退,她脚后跟碰到了门坎之下一个铜钮,只见第三个抽屉竟自动弹了出来!
原来这第三个抽屉,竟然自带独立的机括!
荣王妃喘气如同拉风箱,看着平躺在抽屉里的一把扇子,她颤着手把它拿出来。
盛夏天里,碧玉扇骨的冰凉触感竟直入骨髓,侧面雕刻的一只凤凰腾云展翅,栩栩如生,而在展开的扇面之上,又有一根扇骨呈黑黄之色,明显是被灼烧过。
“是它!”
荣王妃喃喃地说着。看着眼前的这些,身体四肢好像已经不由她控制了,她紧抓着这把扇子,努力想要平静下来,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!
“原来是这样,原来是这样的秘密……原来,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!”
……
徐胤进了荣王府,跟前来迎接的王府管事说前来寻荣王妃有急事,管是知道这个姑爷对于荣王府来说如今多有份量,岂敢阻拦?当下便告诉了他去处。
徐胤停在门下,和颜悦色塞了几张银票给他:“我有些要紧的话要与王妃私下说,不会太久,你再此等等即可。又或者你有别的事要忙,也尽管前去。”
王府里头这几个主子相互之间勾心斗角,外头的人不知道,这王府里头的人还能不知道吗?
永平闯下大祸被撸去了爵位,这等大事不可能没有人不在乎。近来徐胤与荣王妃频频接触,这二人都是永平的至亲,就是有些事情密谋也是正常不过。
管事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抱了抱拳道:“小的手头正好还有些事情待处理,侍郎大人还请自行前往,怠慢之处还请在王妃面前美言几句。”
说完就一点不含糊的离开了。
徐胤待他消失在夜色里,旋即大步前往佛堂。
刚到门下,两旁却闪身走出几个侍卫将他拦住:“徐侍郎止步!”
徐胤沉声:“我有关乎永平的要紧之事禀报王妃,你敢阻拦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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